怀庆公主（怀庆公主墓）

1998年南京市政府在市政建设过程中意外发现了一座深埋地底的古代墓葬，专家推测南京曾作为明朝首都，或许是明朝时期的墓穴，后来经过考古学家的勘查发现，墓葬正是明朝公主的墓葬，而就在一众专家和考古学者开始动工发掘古墓时，现场却突然出现了一位老者，他自称是福清公主墓的守墓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口中的福清公主又是谁？

根据史料记载，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共有26个儿子，16个女儿，这座出土于南京的墓葬，难道是洪武皇帝的女儿？之所以专家一开始便判断墓葬大概率是来自明朝初期，其历史依据也非常容易。随着元末的农民战争进入尾声，确立新王朝的首都成了一件紧要的事情，关中的长安地区、两宋的汴梁、元朝的北京以及朱元璋的老家凤阳等地都曾被纳入考虑范围。

>怀庆公主（怀庆公主墓）

比如关中地区在中国历史上有长期作为首都的传统，洪武三年，御史胡子棋就劝朱元璋定都关中地区，即使到了朱元璋晚年，还派遣太子朱标携带一部分官员前往关中地区考察迁都关中地区的可行性。

至于老家凤阳，朱元璋将其改制成了“中都”，并且按照都城的标准进行了大规模营建，只不过被大臣刘伯温泼了冷水，明确反对“凤阳虽帝乡，然天子所都之地，虽已置中都，不宜居”，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一度存在南、北、中三都，南都为南京，中都为凤阳、北都为汴梁。一直到洪武十一年改“南京为京师”，才算正式确立了南京的首都地位。

此后太祖朱元璋和建文帝朱允炆在位期间，南京一直就是明朝的政治中心，直到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夺取政权，并迁都北京。而朱元璋的女儿中临安公主是女儿中最年长的。她的母亲是成穆贵妃孙氏。

史书记载，孙氏生于1342年，元末兵乱，孙氏父母双亡，她跟随兄弟逃难到扬州，为马世熊所得，成为他的养女。18岁时嫁给朱元璋。朱元璋很宠爱她，登基后，让她辅佐皇后马氏协理六宫。马氏仁慈宽厚，孙氏严厉讲规矩。

两人配合无间。皇后曾夸她“古贤女也”。孙氏与朱元璋一共生了四个女儿，在洪武七年病逝。临安公主长大后，朱元璋让她嫁给了开国功臣李善长的儿子李祺。

但历史上临安公主并没有得到过朱元璋的偏爱。随着朱元璋地位的稳固，飞鸟尽良弓藏。他开始大肆屠杀开国功臣。在明初三大案中的“胡惟庸案”中，朱元璋以“谋不轨”罪灭了胡惟庸九族。此案前后历时十年之久，诛杀3万人。

诸多开国功臣牵连在内，临安公主的老公公李善长也在其中。李善长这个家族，仅李祺这一支得以幸免。公主驸马免罪，所生两子被贬为庶人，他们都被发配到了江浦居住，不得留在南京城。而开头提到的明朝墓葬，正是朱元璋八女福清公主墓，是南京博物总馆文化遗产保护研究所研究员邵磊参与主持移葬邓愈墓园内的。

而根据邵磊的介绍，在1998年在建雨花教师公寓时，发现了福清公主墓。邵磊参与了这座墓的考古发掘，他认为，这座墓葬对明代公主丧葬制度史有非常大的意义，因为是从福清公主始，才催生的明代公主丧葬制度。福清公主嫁的是凤翔侯张隆之子张麟。

而张隆明朝开国勋贵，《明史》传云其追随朱元璋渡江后，先后参与了一系列逐除蒙元、翦平群雄的战役。于洪武三年调守凤翔，洪武十一年辅李文忠征西番。论功，封凤翔侯，禄二千石。明太祖朱元璋平定天下之初，曾采取彼此通婚结为儿女亲家的方式，来安抚、笼络以淮西军事集团为主体的开国功臣。

张麟，以功臣子的身份选尚明太祖第八女福清公主，即是这一历史背景下的产物。福清公主的安葬，史籍无载，据志文知为永乐十五年四月初四日即公元1417年4月20日葬于都门之南的安德山之原，亦即今南京中华门外邓府山东麓。至于福清公主之所以安葬于此的原因，乃是为了同早逝的驸马都尉张麟葬在一起。

因为依据明初礼制，公主与驸马不可合葬，福清公主与驸马都尉张麟也不例外。邵磊说，在公主墓不远的地方，还有她的儿子张杰的墓。张杰曾袭凤翔侯，但朱棣登基后，就削了他的爵位。

从中可以看出，在朱棣为抢夺皇位发动的靖难之役时，张家是站在朱棣的对立面的。一个皇位，两个朱家人争。作为家人，又是朝中臣子，公主与站在朝堂之上的驸马爷们便开始被迫站队。七驸马李坚，其妻为大名公主。

他曾率兵讨伐朱棣，立了不小的功劳，被封为滦城侯，赐铁券，世代享有特权。但在滹沱河之战中，李坚被燕军一方的薛禄刺伤，堕马被捉。在押送去北京的途中不幸死掉。朱棣称帝后，大名公主非常害怕，将封侯的诰券上交了。

1426年，大名公主薨逝，年五十九。她和李坚有个儿子李庄，因公主的关系幸免于难。但终其一生，放浪诗酒，和权力再不沾边。在诸多驸马之中，也有心向朱棣的。六驸马王宁。他在南京任职时就心向朱棣，曾经将朝中的事情泄密给朱棣。建文帝为此还抄了他和公主的家，将他下了大狱。朱棣称帝后，对他是感激的，所以封他为永春侯。

但王宁信佛，曾一再劝朱棣诵佛，这惹得朱棣很不高兴，渐渐疏远了他，最后，王宁因事再次被下狱。出狱后不久就死了。朱元璋生下的儿女，共有42位之多。历代皇帝，若按所生子嗣多寡做个榜单，朱元璋排第四位。在朱元璋众多的子女中，有多少人最终落葬南京呢？邵磊介绍，朱元璋26个儿子，多葬在分封之地。

比如江西南昌，他就曾参与发掘过宁王朱权与其子孙的墓。从考古发现看，朱元璋有两个儿子葬在南京。一是韩王朱松，葬在今韩府山。韩府山这个名字就是因韩王葬于此地而得名。他生前虽分封为王，但始终没有就藩，一直生活在南京，离世后便葬在了南京。

此外，还有太子朱标，没登基就去世了，他葬在了东陵。至于朱元璋的女儿们，邵磊介绍，近些年考古发现的公主墓有五座：除了临安公主墓、福清公主墓，还有南康公主墓，葬在南京南郊，上世纪70年代曾考古发掘；

宝庆公主，葬在南京南郊板桥三山一带；最后一位是怀庆公主墓，在南京牛首山东入口，2017年抢救性发掘。朱元璋的其他女儿，邵磊表示，因她们生前都嫁给了勋贵之家，活动范围几乎都在南京，所以死后基本也都落葬南京，至于葬于何处，尚需考古发现。

回到开头的故事，就在1988年考古人员发掘的现场，专家学者尚未对古墓的主人作出定论时，在场的一位老人却说出了福清公主墓，这个人自称是公主墓的守墓人，已经为其守候三十七年之久，他此前一直居住在附近，直到最近南京市政府开挖道路，这才现身。

老人表示，自己的祖上在明朝，尤其是朱棣皇帝发动靖难之役时，受惠于福清公主一家，其后人便定居于福清公主墓附近。

后来福清公主墓发掘完毕，并搬迁于雨花台区的邓府山石刻园，老人也时常来园区里，看一看这个他守护一生的墓葬。之所以将福清公主墓搬迁并复原，其主要原因是当地市政建设的需要，以及福清公主墓由于被盗，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墓葬的珍贵陪葬物品，文化价值并不高了。

但它仍旧是中国发现并保留的唯一一座保存完整、结构复杂、规格宏大的明代公主墓，并于2006年被公布为南京市文保单位。但令人震惊的是，福清公主墓却因为地处偏僻，无人看管，墓室里居然有了活人居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福清公主是朱元璋女儿中去世较早的一位，因此开创了明朝公主去世后就要辍朝的制度。《明史》里有记载，福清公主去世的消息一传出，就辍朝3天，也就是连续3天皇帝都不会临朝听政。此后立下规定，“凡公主丧闻，辍朝一日。……下葬，辍朝一日。”陵墓的豪华与否时常与地位挂钩。公主墓被发掘时，“有盗洞，出土遗物极少”，但值得注意的是，“墓前室中出有不少琉璃瓦，”应该是墓门顶装饰，体现了该明墓等级较高。

而彩色琉璃瓦的发现“为以往明墓发掘中所少见”。福清公主墓的发掘和保护，是20多年前考古界的一项重要发现，这对研究明代皇族丧葬礼俗、建筑技术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在邓府山小区被发掘后，墓室西迁300米到现址，严格按照原样进行了复建。

常见的明代墓葬都是用普通青砖砌筑，福清公主墓却很特殊，墓砖全都是城墙上最为常见的明城砖。大部分砖上都有地名、人名等铭文，还有很少见的南京本地砖。

但这样一座600多年的古墓，如今现状却令人唏嘘，因为此前有网友反映600年公主墓成了民工们的“家”。沿着台阶从公园的西侧往下走，南京市文保单位的保护碑映入眼帘，昭示着这就是福清公主墓。

转弯就见到了不远处背阴的黑洞洞的墓穴，在一边生机勃勃的树丛中显得有几分阴冷。福清公主墓为长方形的砖室墓，分为前后室，空间很大。拱形的顶很高，全为城墙砖砌而成。墓后室中央有着一座石棺床，是600年前福清公主“躺下”的地方。

东、西、南三壁各砌了壁龛，一般用来放墓主人的随葬品。整个墓室如一个客厅和房间，可谓是福清公主离世以后的“私人空间”。

但从墓室里的物品，却可以看到现代人的痕迹，有一群人正在和公主“作伴”。在墓室中央的石棺床上，还平铺着床垫和被子，留着衣服和可乐瓶摆在“床上”。壁龛里放了被子、衣服和生活用品，墓室的角落还堆着杂物，酸奶袋、烟头、瓜子壳还有塑料垃圾遍地，席子、伞等生活用品也摆放在地上。

就在记者拍摄的期间，一位民工模样的男子慢慢走进了墓室，打量了记者几眼以后，就抱起了地上卷起的被子往外走。记者询问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他本人的，他说不是。但他随即又说“公园内住了二三十个。”

至于墓室里面的环境，该男子直接则“不冷”。他自称来南京“找活儿”，目前还没有找到工作，已经在此“住了半年”。当天天气晴朗，相对于外面春暖花开，墓室内终究是阴冷的。或许是想到暖和的地方去坐坐，该男子一边说一边沿着墓道走到外面有阳光的地方，最终在公园内的走廊上重新铺开了他的家当，卧在了被窝里。

随后媒体走访了南京当地的管理人员，他们表示福清公主墓住了人，“这不合适。福清公主墓有着特定的历史价值，对认识福清公主这一历史人物和明代早期皇家公主级别的丧葬礼仪制度、烧砖制度等等都很有意义。”公园附近的局面也对这些无家可归的民工表示同情，但又担心他们会穗槐文物，建议文物部门进行相关的文物执法。

事实上地方相关部门也很“头疼”这个问题。这些民工有的长时间没有工作住在墓园里，其他人则不定时也来到这里，来来又去去。记者在福清公主墓里遇到的那位民工已经住了半年，他表示“天天住宾馆哪里住得起呢？”千年前的公主墓穴如今沦为了贫困民工的庇护所，活人住进了死人墓穴，实在是让人泪目。

参考资料：南京市博物馆《南京邓府山明代福清公主家族墓》

扬子晚报《朱元璋和他的女儿们》

观察者网《活人住进明代公主墓，有人睡石棺上》